Plutone

写一点喜欢的东西

【十三昭】新岁

6k+一发完

《逢春》 的番外甜饼(也是新年贺)


是群像,cp主十三昭,含意舟,盈禄


OOC致歉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怎么又下雪了。


孙朗醒的时候天还没全亮,他推开窗,直接被冷风吹了个激灵。积雪反射着泛白的天色,隐约照亮了点路,借着这点光,孙朗瞧见了铺了层薄雪的连廊。


应该是风吹的。


侯府里本没什么丫鬟,昨儿又全回去过年了,这会儿根本寻不着人。孙朗打了个哈欠,缩回屋里,估摸着这府上的两位主子还没醒,换了衣裳拎了扫帚出门扫雪去了。


连廊雪薄,没一会就快扫完了。孙朗直起身,拎着扫帚往一从灌木上一戳,积雪整块整块地往下掉。


“出来吧,老远就闻到你的糖味了。”


灌木后冒出一张还有些稚气的脸,鼻尖脸颊冻得通红,笑起来直愣愣地冒着傻气。小孩儿脆生生地喊他:


“朗哥!”


正是元禄。


孙朗一把把他拉起来,拍掉他脑门上的雪数落道:“吃的这一身糖味,等你钱大哥来了又得念叨你了。”


小孩儿不服气得很:“我十九了!”


孙朗赶忙捂住他的嘴,慌道:“不许说!”

  

元禄的心疾是六道堂的一块心病,二十是道坎,不迈过去始终难受得紧。他自己倒觉得没什么,可这大过年的,他也不好让孙朗担心,主动“呸呸呸”了三下。


孙朗见他还算听话,松开手问他:


“殿下没和你一起啊?”

  

“屋里呢,”元禄往前院正厅努努嘴,“外头冷,我让她在屋里等着。”


  

正厅只点了两盏烛火,天蒙蒙亮,倒也不会昏暗。杨盈蹲在角落,抱着孙朗的狗玩。小姑娘扮了一段时间假皇子,倒是不拘小节起来,如今在外头还有礼王的风范,到他们面前,还是个孩子样。


“哎呦乖乖~”孙朗瞧见狗就走不动路,小跑着跑上去摸。杨盈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:“朗哥!你是不是吃胖了?”

  

“哪有的事?”孙朗拍着自己的脸颊肉不肯接受,“你朗哥只是浮肿!被那两口子欺负的!”


杨盈咯咯直笑,凑到元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:“吓着没?”


元禄摇了摇头,跟她比着口型:


一会儿去试试钱大哥!

  

孙朗抱着狗相当幸福,懒洋洋地开口:“别想了,陛下才不肯放钱昭回来,昨儿接了信,估摸着得年后才能到。”

  

怀里的狗突然挣扎着蹿了出去,侯府的门开着,有人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,狗兴奋地绕着他叫,后头传来六道堂第一烦人精的声音:


“哎呦,北狼闻着味了?”


孙朗瞪眼怒骂:“人家叫小福!!!”


俩小孩儿可不管什么北狼小福,袍子一掀乐呵呵地迎了出去,“钱大哥”“十三哥”地叫得比爹妈还亲!


说起这条狗,人家也算半个传奇。它出生在合县,进去过军营,咬过北磐士兵,有先初国公亲授的“大安战犬”之名。但其实它没有美丽的皮毛和强壮的体魄,它只是一条狗,一条合县、安都、梧都都随处可见的狗。


孙朗在合县的时候也摸摸这只喂喂那只,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只小土狗,以至于战事结束后回梧硬要把它带回来。


孙朗给它取名叫小福,于十三说不好听,硬要喊它大黄。两人争论不休,路过的钱昭抛下个词:北狼。


北狼北狼,北磐狼主。“大安战犬”逮着了北磐士兵,北磐狼主因着自己的多疑让南侵成了泡影,狼主变战犬,妙哉妙哉!


于十三双手同意,孙小朗哀嚎不已,任宁二人相视一笑,却无异议。最后于十三让步说各叫各的,孙朗脑袋一扭下巴一扬,抱着他的小福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
“狗——狗——”杨盈把狗抱开,不让它拦着钱昭的路。孙朗在后头听得额角青筋直跳:

  

是的,继“大安战犬”、“小福”、“大黄”、“北狼”之后,狗迎来了它最二的一个名字——单名一个“狗”字。


元禄接过钱昭手里的大包小包,带回厅里放到张满满当当的长桌上,于十三紧跟着放了一串酒坛子。元禄嗅着味儿眼睛都在发亮:


“桃花酿,我今年可不可以多喝两杯?”


“不可以!”于十三伸手弹了他的脑袋,


“西市的糖果子、阳春楼的合意饼、张记的一口酥,够不够你吃?”


一口酥!


元禄从那堆包里扒拉出一个相当眼熟的盒子,果真贴着张记的标。


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,扒拉了一下盒子,然后很嫌弃地收了回去:


“已经没老张做的味道了。”


钱昭瞥了来人一眼,道:“特地找寒英带的,老张亲自做的,一模一样。”


收回去的手伸了过来,迅速给元禄手里的盒子一摸。小孩儿委屈地喊:“头——”


宁远舟盒子都还没抱稳,任如意的手先落到了他耳朵上,宣平侯半点不手软,拎着宁远舟的耳朵就是一拧:“多大人了还跟孩子抢吃的?!”


宁远舟疼得龇牙咧嘴,从盒子里摸出一块一口酥眼疾手快地往任如意嘴里一塞,把盒子还给了元禄。


任如意被塞了一嘴糕点在原地懵圈,宁远舟看到钱昭不由得一愣,饶有兴致地绕着人转圈,眉毛一抬笑得揶揄:


“十三搭的?”


众人这才发现不对,钱昭平日里都是一身短打,天再冷也就加件单衣,今儿外头套了件厚厚的黑色裘衣,毛领拥着他的脸,显得比平时还要小,哪看得出这是在场的年纪最大的一个?


于十三甩了一把自己的白狐裘,手腕一抖展开把白底洒金扇,他拿扇子挡着自己下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:


“对!是不是和我极为相配?”


众人望天看地,孙朗更是盯着看着蒙蒙亮的天说着“天气真好”的鬼话,总之没人理某只开屏的孔雀。于十三气得跺脚,被钱昭拎着后衣领往后一拽,可算拉住了这丢人现眼的家伙。


杨盈奇道:“朗哥不是说钱大哥你们得年后才能过来,孤都盘算着让你们别过来了,我们到梧都找你们算了,怎么脚程还跟我们差不多?”


“阿昭想着来过年的,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了要赶过来,皇后知晓陛下大过年的就给人休沐三天,觉着太欺负人了,给添了两日。”


“……”丹阳王兄真是一如既往的勤勉,好在有皇嫂在,拿捏了大梧皇室三个男人的女人着实厉害!


“酱排骨,东坡肉,水晶肴蹄,凤尾虾……钱大哥啊钱大哥,早知道你会做饭,没想到这么厉害!”


孙朗在边上切着萝卜,听见杨盈的声应到:“老钱以前也只会一点,尚能入口。后来元小禄来了,小孩子长身体,执行任务又不能带刘姨,老钱就学着做了。”


杨盈看着钱昭,眼睛亮晶晶的,夸得真心实意:


“钱大哥真厉害!”

  

“厉害也是我的!”于十三从钱昭身后冒出头来,冲她挤眉弄眼。


杨盈不搭理他,央着钱昭给她雕只萝卜鸟。


“要那种圆圆的,小麻雀似的——但比小麻雀胖!”她努力比划着。小时候她见过一次,那时皇姐不高兴,一个宫女雕了一排哄皇姐玩。可皇姐不喜欢,袖子一扫全落到地上去了,白白胖胖圆圆的萝卜鸟啾沾了泥,被下人们扫走了。


腿边有毛绒绒的东西蹭过去,杨盈吓了一跳,蹲下身给狗子拎了过来,抱住脑袋就是一顿揉搓:


“呔——坏狗!敢吓孤!”


一行人听得禁不住想笑,等她再冒出头来,钱昭推了对圆胖的萝卜鸟过来。


“照着北磐的一种白鸟雕的,一只给元禄。”


杨盈看着那对胖鸟眼睛都瞪圆了!胖胖圆圆,跟只汤圆成精了似的!可爱疯了!


“老钱!你真是个人才!孤要把你收入麾下!”


“你胆儿肥了啊,敢跟陛下抢人?”宁远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。任如意挽着宁远舟的手臂,扬了扬手里的兔子糖画偏头朝她笑:“阿盈快出来,给你买了好东西!”


杨盈欢呼着跑了出去。于十三偷偷摸摸地从身后蹭过来,凑到钱昭耳边夹着嗓子一股子酸味:“钱昭哥哥我也想要!”


钱昭往他手里砸了一盆饺子馅,给这个净添乱的烦人精轰了出去。


  

叫花鸡、茄汁鱼卷、诗礼银杏、蜜渍豆腐……元禄期待地看着钱昭端上最后一盘菜——


一盘奇形怪状的,有的甚至漏了馅儿的,饺子!


钱昭看着这盘饺子相当头疼:“这么多年了,你们包饺子的水平怎么还是这么差啊?”


元禄看着他傻笑,指着一圈圆胖漂亮的饺子压低了声跟杨盈说话:“一会吃头儿包的。”


杨盈下午在给钱昭帮厨,没和他们一块包饺子,听到这话不免感到有点奇怪,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问:“为什么呀,我还想尝尝你包的。”


“因为吉祥饺都是我包的!”宁远舟给俩自以为小声的孩子拎开,帮钱昭把碗碟整理好。


六道堂包得好饺子的只有宁远舟和钱昭,其余人包得那叫一个奇形怪状,还丑得各有特色,吉祥馅由他们来包简直不要太好认。到了除夜刘姨早回去了,六道堂很多兄弟都无亲故,总聚在一起吃年夜饭。钱昭作为难得会做饭的自然不会被女缇骑们放过,这包吉祥馅饺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宁远舟头上。


元禄最喜欢过年,因着过年的时候宁远舟不会为了骗他吃糖丸把糖丸包进饺子里,甚至包饴糖吉祥饺,他鼻子灵,一排儿一模一样的饺子里他能精准地挑出吉祥饺,虽然大多是花生的,寓意着健康长寿。


于十三瞅着那一盘子水饺冲着宁远舟挤眉弄眼:“好你个老宁,还专门给美人儿包如意元宝饺!”


宁远舟心虚地摸摸鼻子,但很快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这几个里头没有吉祥饺的!别说我偏袒我们家如意!”


“咦——”众人一块儿嘘他,“我~们~家~如~意~”


  

第一个吃着吉祥饺的是杨盈,饴糖馅儿,元禄给挑的,他自己紧随其后,果然还是花生馅儿。其余人陆陆续续地吃着了,只剩了个任如意。


“不是,老宁,你还真没给美人偷偷包一个啊?”于十三已经空了的如意元宝饺,“都是兄弟,我们又不会说什么。”


“没事。”任如意无所谓地笑笑。


钱昭看了她一眼,筷子尖稍稍一动,任如意愣了一下,夹起他指的那个饺子咬了一口,看着露出的馅儿微微发愣:


“红枣的。”


于十三立马捧起场来:“红枣好啊!早生贵子!美人儿,您那惦记了一路的孩子也该和老宁提上日程了!”


宁远舟一口酒呛在喉咙里,脸红的不像话。任如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转了下筷子,让宁远舟看清红枣馅,成功让靖远侯大人脸红到了耳根。


  

吃过了年夜饭,孙朗和宁远舟抬着张长桌到了院里,于十三和钱昭拎了酒水糕点果碟跟在后头,杨盈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,青色的斗篷呼啦啦的飞,像孙朗养的闹腾兔子:


“孤和元禄买了好多炮仗,有得玩啦!”


于十三在任如意摆好的椅子上坐下,朝他们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,懒洋洋地说:


“你们小孩儿玩,我们大人要喝酒了。”


元禄可听不得这个,扔下炮仗蹭了过来:“大过年的你还不让我喝!钱大哥你管管他!”


钱昭挑了一坛小的给他:“只此一坛,和殿下分着喝。”


元禄得了酒开开心心地跑了。任如意看着头顶上光秃秃的树枝有些惋惜:


“今年跟疯了一样,前几天热得很,给花都骗开了。今儿倒春寒又落了雪,好好的颜色都冻没了。”


钱昭偷偷瞟了于十三一眼。


也不全没了,有位风雅的公子撷了枝回来,放在城西宅子的西厢房里,屋子暖,走前还开得妖娆。


于十三靠在他肩上,拨了一个酒杯压在指尖转:“射覆还是投壶?”


“射覆射覆!”孙朗连声喊道。开玩笑,跟用弓弩的玩投壶,他莫不是疯了。


“随意,”于十三相当不屑,“反正玩什么我们家阿昭都会赢。”


又扭过头对着钱昭冲着钱昭喊:“阿昭你随便玩,输了我喝!”


  

玩了好几把,果真是钱昭输得最少,于十三明明自己也输了不少,还乐乐呵呵喊他们喝酒。可连着一直输,大伙儿也有点不乐意。孙朗给酒杯一抛,闹了起来:


“不玩了不玩了!头儿偏袒表妹,老钱不会输,就我和于十三喝,没意思!”


又推推于十三:


“你去,把那两个小的抓过来!”


于十三看着他直乐:“小的来了也是互相帮的,这样吧,我让老钱输一局。”


说着扬手往桌上一扫,桌上立刻少了几样东西,他挑了一样藏在手里,握拳伸到钱昭面前。


孙朗毫不客气地笑出来:“于十三,你这别说老钱,我都猜着了。”


于十三不理他,撑着下巴冲钱昭笑。他本就生得好看,笑起来一对桃花眼更是漂亮得过分,鸦羽似的睫毛下是说不清的缱倦。


钱昭受不住他这么看,头一扭眼睛一眨不眨地开始睁眼说瞎话:


“花生。”


“唉——老钱!”孙朗一下急了,“你干吗?”


“是铜钱。”


于十三笑眯眯地摊开手,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要履行承诺,钱昭拍开他的手自己喝了,酒液一入口,他皱了下眉,但还是尽数喝了下去。


孙朗痛心疾首:


“老钱你变了,你以前不会说这种瞎话的!”


又转向于十三:


“于十三你也是,以前一起喝酒就属你给老钱倒得最多,现在呢?我不跟你们玩了,我找小福去!”


狗在檐下追着只飞虫玩得正欢,杨盈跑过来拽着孙朗就跑。


“朗哥一起玩!”


任如意和宁远舟相视一笑,跟了上去。于十三酒劲上来了,晕晕乎乎地往桌上趴,钱昭要扶他,他摆摆手冲他笑:“我趴一会就好,你去和他们玩。”


  

钱昭没和他们一块闹,他把元禄叫出来,拉到了檐下。


“手伸出来。”


元禄不明所以,但还是乖乖伸出了手。钱昭从袖里摸出一个香囊,月白底,两面绣了“福”、“禄”两字,袋口有青色的蝶。


元禄把香囊捏在手里看,笑道:


“钱大哥,你给我送香囊,明儿十三哥该收拾我了……”

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
袋口的蝴蝶蝶翼是青色往中间渐成浅浅的白,他小时候听娘说,这种绣法叫戗针,繁琐得很。钱昭的绣工也就停留在给于十三绣绣花,现在又当上了堂主,哪里有功夫学?


小孩儿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他。


“我来之前去了趟教坊司,你阿姐偷偷给我塞的,她托我一定要给你带到。”


元禄眼睛红红的,声音发着哑:


“她还说什么了?”


钱昭有些恍惚,小孩儿个头窜得快,早就比他高了,可现在这个样子,和以前被于十三骗了来找他哭也没什么分别。他叹了口气,抬手摸了摸他们最年幼的弟弟的脑袋,眼里难得有几分温柔:


  

“她说,小不点儿要好好长大。”


“要一生平安,福禄永存。”


  

元姑娘其实什么也没说。


她站在教坊司的门外,看着钱昭走在红墙下,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不见也没有说一句话。


可是他知道,她就是这样想的。她,他,还有六道堂所有的兄弟们都这样想,心照不宣,无需多言。


这是他们共同的弟弟。


  

“元禄!快过来呀!”杨盈在院里拼命地朝他挥手,她身边有宁远舟,有任如意,有孙朗,她身后是火树银花,星散如雨。


元禄看着她,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,把香囊塞进怀里,扬起笑脸冲了出去。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,狠狠地抱了一下钱昭:


“钱大哥!新春嘉平,百事从欢!”


钱昭看着往院里跑的小孩儿,嘴角稍稍向上扬。狗兴许是被烟花声吓着了,跑到他身边来,蹭着他的腿打转。钱昭在门槛上坐下,抱着狗毛茸茸的脖子,声音轻轻地,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:


“新春嘉平。”


阿明,新春嘉平,万事胜意。

  

  

身后有人缠上来,温热的脸颊贴在他颊边,白狐裘的毛领蹭得他发痒。


他不消回头就知道这人是谁,无数个惊醒的深夜,他都是依着这人的温度方能睡去。


狗跑开了。钱昭主动去牵他的手,轻声问道:


“怎么过来了,不是乏了?”


于十三眼睛还闭着,声音有些粘糊:“怎么元小禄有礼物我没有?”


钱昭哑然,半晌无奈道:“你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争?”


于十三扳过他的脸,胡搅蛮缠地闹:


“我不管,我也想要。”


他目光太盛,钱昭只得从怀里摸出一支玉簪给他:


“秀丽轩的,我不会挑这些东西,同一个姑娘挑了她送夫君的相似样式。”


于十三听了这话,高兴得很,拔了头上的银簪子随手一抛,把还带着钱昭温度的玉簪簪上,偏头问他好不好看。


于十三每套衣服都是精心搭配的,这套配银簪好看,配玉的差了些意思。钱昭不忍扫兴,还是点了点头。


“怎么办啊?”于十三捏着他的手,“阿昭给夫君挑了簪子,为夫却无物可赠。”


他眉眼弯弯地冲他笑:


“为夫给阿昭唱首曲儿。”


说着起了个调,音却劈了,钱昭忍不住笑,柔声损他:


“你以前给小娘子唱歌也这样?”


于十三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他:


“没有的事!我从没给小娘子唱过歌!我只给你唱!”


钱昭下半张脸被他捂着,只露出一双极好看的笑眼,他轻拍着于十三说好 ,你唱,你唱。


“忆梅下西洲,折梅寄江北。

  

单衫杏子红,双鬓鸦雏色。


西洲在何处?两桨桥头渡。


日暮伯劳飞,风吹乌臼树。


树下即门前,门中露翠钿。


开门郎不至,出门采红莲。


采莲南塘秋,莲花过人头。


低头弄莲子,莲子清如水。


置莲怀袖中,莲心彻底红。


……”


浑厚的钟声涌进了侯府,子时到了。无数烟火冲上浓墨似的夜空,爆出绚丽的火星,爆竹声响成一片,盖过了于十三的歌声。

  
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低得钱昭几乎要听不见。半晌他完全消了声,钱昭以为他睡着了,低下头去。却不想这人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,又埋回了他怀里。


“味道对了。”


钱昭愣了一下,想起方才自己喝的那杯酒,梨花春,混了一点秋露白。


他的脸不可抑制地泛红,低头一看,人确实真的睡着了。


他无奈,低头轻吻了一下于十三的眉心,接唱完了最后一句:


“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”


于十三,新岁同喜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这个番外刚写了个开头,就刷到了陈宥维的人物小传,11分钟半,可以说,感慨万千。


就像听着一个朋友讲他的亲人,朋友;就像,他们真的活过一样。


关于狗的名字,可以是任意的名字,它可以是大安战犬,也是孙朗期待的福音,也是十三随意取的大黄,也是钱昭叫的阿明……它是条狗,也可以是所有人的念想


全篇六千字,我在外面和朋友跨年,十一点半点了一碗肉燕,外面是人造的飘雪。码完那句“新岁同喜”正好有个小孩的气球飞了,跺脚跳的样子真的很有杨盈的感觉。


我未必多喜欢这部剧,但我真的很喜欢使团小分队,喜欢六道堂,喜欢十三昭,群像真的永远打动我


那么,祝各位2024万事顺意,一帆风顺!


(ps.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孔雀的雅称叫逢春,真的非常巧,我的cp和我的文有如此缘分=我的cp是真的!!!


第一次受到老福特的暴击,审核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违规了?!这篇比逢春还要清水!沈鹤远你真歹毒!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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